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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伸出手，轻轻压了下对方的眉心，心里感觉到钝钝的不如意，沙哑的低声说：“乐乐你别不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也跟着好难过。”

  “别烦我。”林有乐直接打开他的手，没空听齐瑾演琼瑶剧。

  “我没有烦你……”刚从睡眠中醒来的齐瑾，思路还没那么清晰，只从林有乐冷淡厌倦的态度里感觉到了委屈，他不管不顾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林有乐，“乐乐！我就想你开开心心的！我想看到你笑，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天天梦到你笑，醒来又看不见，我快难受死了，恨不得一直睡，但睡了又不能找你。”

  他双臂紧紧的搂着抱着，抱着时又被坠坠的睡意拉扯，声音逐渐迷糊，却还委屈着，“可是我哪里也找不到你。我天天去法院等你下班，去你最喜欢吃的餐厅……我在公寓楼下一直等，等到天亮等到天黑，我都等不到你，我快要难受死了。”

  “求求你别离开我。”

  齐瑾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了，林有乐尽管被他用力搂抱着，依旧直的坐在那，直到忽然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坠在脖子上，在皮肤上缓缓下流……

  一滴，一滴。

  随即滚烫的脸蹭了过来，林有乐猛地吓了一跳！清醒过来又要推开齐瑾，但箍着他的双手太用力，根本挣扎不开。

  “齐瑾！”林有乐语气恼怒，“松开我！”

  齐瑾没动也没说话，不知道是重睡着了，还是故意在装睡。

  林有乐觉得后面可能性更大，怒道：“你再不松开我要打你了！”

  “……”

  林有乐嘴唇紧抿，浑身都在轻颤。

  他不是在动容，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姿势！

  如果齐瑾再微侧身到他前面来，那这个姿势就像是上辈子、齐瑾在车祸生时那奋不顾身的扑向庄梓俞的保护姿态。

  显得他像是一个笑话。

  他长达十年的暗恋，他的忐忑算计，他的不安他的欣喜还有美好的奢望，祈愿，包括他整个人。

  都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齐瑾或许痛苦，或许挣扎和愧疚，但那种心情跟爱情无关，只跟一颗心的善良程度有关。

  如果那场车祸里，死的是庄梓俞，齐瑾同样会这样。

  不，只会更疯狂。

  说不定还会把责任全部推到他头上来，跟他一刀两断，而断之前自己会忍不住的丢掉尊严在齐瑾面前像是一条丧家犬一样摇尾乞怜。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生的可能性，林有乐就感觉到窒息！

  他蓄力想要再次挣开，车子却停下来了，已经到了齐家住宅前。

  齐家书房。

  林光宗跟妻子坐在被熏得暖融融香喷喷的房间里，夫妻俩身上穿着最干净的衣服，但因为太旧了，袖口领子还是能看见一些清洗不掉的黄色汗垢。

  他们坐在沙上，战战兢兢的，屁股只敢碰到沙边缘一点点。

  房间很大，摆设很颖，全是他们没见过的玩意，但他们根本不敢也没有心情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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