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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尹千阳没走，怕回家被白美仙收拾，吃完饭陪聂老看电视，一老一少在电视剧跟前还挺有共同语言。

  聂维山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站在门口说：&1dquo;我出去一趟，卷闸门落下别锁。”

  &1dquo;我也去。”尹千阳腿好了就憋不住。

  &1dquo;你陪爷爷看电视，三婶儿的链子修好了，我给她送过去。”聂维山说完就走了，他骑车到了一云胡同，送完没多待又走了。

  三叔家在一云胡同，尹千阳家是旁边的二云胡同，本来他家也在二云胡同，但是他爸欠债早把院子卖了，不然他和尹千阳就一墙之隔。

  回忆着几件破事儿到了东区广场，广场边上已经聚了一伙年轻人，聂维山把车子锁好过去，招呼道：&1dquo;没迟吧，今天吃饭晚了。”

  &1dquo;没有，体校那帮子还没到呢。”说话的是摩托店老板，晚上这些爱刺激又不惜命的男生租摩托上高架桥飙车，本来是自己玩儿，久了就成了赌局。

  其实赌的成分不大，主要是为了逞强争高低。

  聂维山挑了一辆坐上，然后戴上头盔，这时七八个人从马路对面过来，荧光的钉鞋特别显眼。等那帮人到了，为的说：&1dquo;今天不全上，也就我玩儿。”

  老板说：&1dquo;车都准备好了来这出，今天魔鬼训练了？”

  &1dquo;别提了，我们队不是有个崴脚了吗，今天去医院碰见俩傻逼，干了一仗。”那人说完揉揉肚子，&1dquo;那家伙拿拐杵得我现在还疼，也就展哥还有劲儿飚了。”

  聂维山隐在头盔里笑：&1dquo;那公平点儿，今天不赌钱了，跑一圈儿就结束。”

  秦展上了另一辆：&1dquo;用不着，工农路边上算终点，慢的五百块钱。”

  两辆摩托车扎在地上，车把一拧同时出刺耳的声响，尾气喷出轮胎抖动，倒计时结束瞬间蹿了出去。

  体恤被吹得鼓了起来，身体前倾微微压低，阻力渐小度变得更快，聂维山隔着头盔上的挡风玻璃注视前方，在上高架桥的一刻想象了尹千阳拿拐打人的样儿。

  人家真没说错，确实挺傻逼。

  风声呜咽，两辆摩托一前一后咬得很紧，冲下高架桥时没人减，多少辆车被过，他们穿梭其中，度越来越快，如果躲避不急刹车的话，会因为惯性整个人飞到桥下。

  秦展微微松了车把，调整了度。

  聂维山目不斜视直接将油门踩到了最底，下桥俯冲，全力加，半秒不到就把对方落下了一段距离，然后听见秦展骂了句脏话。

  距离只要拉开一点儿就不好追了，两分钟后工农路边上，聂维山摘了头盔擦汗，现自己掌心的茧子又厚了点儿。

  秦展也到了，停车骂道：&1dquo;你他妈为五百块钱赌命呢？！”

  &1dquo;我都说了今天不赌钱。”聂维山下车走近，薅住秦展的衣领就把对方拽下了车，反手又给掼在了地上，&1dquo;我就是想揍你。”

  然后聂维山就开始揍了，但他比较讲江湖道义，大概揍成尹千阳那样后就停了手。

  &1dquo;以后出门得看黄历，”秦展坐在道牙子上捂着脸，边说边流鼻血，&1dquo;哥们儿，咱俩有过节吗？我记得老板叫你聂什么山，我惹过你？”

  &1dquo;聂维山。”聂维山坐上摩托准备返回：&1dquo;你今天在医院打的是我兄弟，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反正他经常挨打，可你下手太黑，把人脸上身上弄一堆伤，有点儿过分。”

  秦展恍然大悟：&1dquo;聂颖宇，聂维山，合着给亲兄弟报仇呢，你这么厉害，你弟怎么那么菜啊？”

  聂维山一愣：&1dquo;你说谁？”

  &1dquo;聂颖宇啊，不是你弟么。”秦展拍拍裤子起来，&1dquo;还说下回不打死我不姓聂。”

  尹千阳这完犊子的东西，跟人交恶还得用化名，聂维山无语地动摩托走了，等回到东区广场还了车，然后骑上电动回了古玩一条街。

  月光挺明，尹千阳坐在后院玩手机，听见卷闸门响就起身去迎，他跟着聂维山进西屋，说：&1dquo;送个链子用这么长时间，都够来回好几趟了。”

  &1dquo;我送完待了会儿，吃了两块儿西瓜。”聂维山换衣服去院里洗脸刷牙，&1dquo;三叔家电视大，还看了会儿电视剧。”

  尹千阳信了，一并洗漱完回了屋，上床睡觉，眼角有伤只能平躺，刚想睡的时候被踹了一脚。聂维山在黑暗里问：&1dquo;今天打架你告诉对方名字没有？”

  &1dquo;我说了小宇的名字，我就是想吹自己是市一中实验班的，没别的意思。”尹千阳忽然心虚。

  聂维山说：&1dquo;没事儿，只要别留我的名字就行。”

  &1dquo;别担心，你那么怂我不会连累你的。”尹千阳拍拍肚子，拍完还去摸聂维山的手，&1dquo;你这双手是要雕石琢玉的，打架的事儿交给我就行。”

  聂维山对着墙乐：&1dquo;阳儿，那块儿柿子黄给你做个回纹珠的手串怎么样，一个月不惹事儿就雕一颗，坚持住的话高中毕业正好雕完，你能坚持住么？”

  尹千阳保证道：&1dquo;坚持不住我不姓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