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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就想好好跑，我也不管准备得怎么样，机会来了就得抓住，能上必须上。”尹千阳一咬牙撕下了倒刺，抬眼说，&1dquo;就跟扎泥里还乐似的，反正我心大，没挥好也不怕打击。”

  其实聂维山压根儿不觉得尹千阳缺心眼儿，甚至觉得尹千阳比谁都聪明。对自己心大，时刻都很乐观，同时又格外自信，从不畏手畏脚。但对别人却很心细很真诚，怎么闹都没事儿，让人想起来只有高兴的份儿。

  &1dquo;你又寻思什么呢？”尹千阳把最后一瓶汽水喝掉，&1dquo;再说两句我要回学校了，用不用替你向建纲问好啊？”

  聂维山答非所问：&1dquo;之前是不是说过&1squo;你给我的福气在后头’，福气不是一件死物，不是争取就能得到的，它跟人的心性有关，心越干净，福气越大。我来个预测，你的福气还多着呢。”

  尹千阳半知半解，觉得聂维山快和丁汉白一样神叨了，说：&1dquo;心还能不干净？那得搭桥了吧。”

  聂维山笃定地说：&1dquo;你的心里一定是亮堂堂的，什么灰都没有。”

  尹千阳反应极快：&1dquo;屁！我的心里都是你！”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从花园走到路口分手，尹千阳嘱咐道：&1dquo;我准备期中考试，你驻扎古玩城干活，接下来相忘于江湖，谁也别想谁。”

  聂维山故意道：&1dquo;搬了家还没暖房，本来想周末让你去吃饭呢，那就算了吧。”

  公交车到站，尹千阳迅上了车，跑到车厢末尾坐下，他把脑袋探出窗户大喊：&1dquo;我想吃红烧猪蹄！还有白切肉！告诉聂叔我要陪他喝两壶！”

  人都看不见了，声音还在马路上回荡。聂维山笑着往古玩城走，眼看又要&1dquo;察言观色”一下午。

  古玩城内人来人往，买主有穿金戴银的，也有穿汗衫大裤衩的，各店老板也差不多，总之什么德行的人都有。丁汉白这一周给聂维山的功课就是在古玩城晃悠，观察古玩城里的人怎么交流，了解这行最底层的来往状态。

  刚过中午没什么人，老板们都在自家店里打瞌睡，聂维山在过道溜达，突然被一件玩意儿吸引了，他进去问：&1dquo;老板，那个枕头我能瞧瞧么？”

  老板打量他一眼，说：&1dquo;你过去瞧，别乱碰。”

  那是件玉枕，雕工能看出来是机器活儿，料的成色也一般，但样子特别，所以聂维山研究了好半天。还没看完，又进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大姐，大姐扫了一圈，最后也把目光定在了玉枕上。

  老板立刻说：&1dquo;这是北宋的玉枕，中间雕的是狮子，能镇梦魇。这玉您看看成色，懂行的都得夸一口，何况黄金有价玉物价，多少钱入手都是稳赚。”

  聂维山没有做声，只听大姐说：&1dquo;我房子装好了想添点儿摆设，这个是挺好看的，要价多少？”

  老板压低声音，同时伸了四个手指头：&1dquo;这个数，您看成吗？”

  聂维山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揣上兜撤了。他没走远，在隔壁通道晃悠了一圈又折返回来，现那位大姐已经不在了，伸头一看，玉枕还在，便问道：&1dquo;那大姐没要？”

  &1dquo;说考虑考虑。”老板重打量了他一遍，&1dquo;你干吗的？”

  聂维山答：&1dquo;无业游民进来蹭空调的。”老板耷拉眼笑，再抬眼时she出精光，&1dquo;别装，刚才你一笑就知道你懂，可别给我添乱。”

  &1dquo;谁给你添乱啊，规矩我知道。”聂维山说得漫不经心，这行就是这样，被坑还是捡漏全凭本事，谁也别管谁。所以他刚才一听要价四十万就撤了，省的憋不住坏事儿。

  人渐渐多了起来，又进来一个老头，这老头穿着棉线马甲，马甲的兜里露着一截放大镜手柄，进来转了一遭，最后也看见了玉枕，端详片刻就三个字：&1dquo;忒一般。”

  老板说：&1dquo;这还真不一般，这是北宋的玉狮枕。”

  &1dquo;北宋说的？”老头还挺倔，&1dquo;北宋没你这东西，我不是诈你，你也甭试我。”老板点头，摆摆手说：&1dquo;得了，您随便看吧，本来就是个摆设的东西，喜欢的话三万块钱拿走。”

  老头也摆摆手：&1dquo;图啥嘛，倾家荡产为件真品也无妨，赝品次货，掏一块钱我都心疼的睡不着觉。”聂维山又忍不住乐了，插话道：&1dquo;老板，你再便宜点儿卖给我吧。”

  老头急瞪眼：&1dquo;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买，不说拆台的话，但是告诉你这东西就不对！”

  &1dquo;我知道。”聂维山看周围没什么人，便再次进店，&1dquo;这东西原型是北宋南方白瓷狮枕，兽类纹样能辟邪，还带着点儿西域遗风。眼前这个就是现代机器雕刻的，料还不怎么好。”

  &1dquo;内行？”老头有点儿吃惊，&1dquo;你多大？”

  聂维山回答：&1dquo;马上十八，离内行还远，刚开始学。”他转头对老板说，&1dquo;这样，你便宜点儿卖给我，我是雕玉的，就想研究研究这狮子，之后重雕一个更好的还你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