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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弯了弯眼眸,从善如流的改口唤她:&1dquo;好呀,绵绵,绵绵,名字很好听。”
小道长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大抵是除却阮阮之外,很少有人这么叫她,便有些为难的道:&1dquo;&he11ip;&he11ip;也不要叫这么多声。”
&1dquo;那我还是叫你羊咩咩好啦,你看你叫绵绵,可不就是一只软绵绵的羊咩咩嘛?”
阮阮拉着她的手掌,细心的吹拂去小道长摔倒时沾染的尘土,问道:&1dquo;你不是应该在静室养病吗,怎么会到药房里来呀?”
摇光沉默的蜷了下指尖,感受到小花萝温热的呼吸轻轻的吹拂过敏感的掌心。
她不说话,阮阮也不在意,她年纪不过四五岁,稚气未脱,性格却温柔体贴,好像很少有人能让小花萝生气,仍旧轻声细语的讲述着万花谷的事逗摇光开心。
摇光听了半晌,也不由被她描述的景象勾起一丝好奇,轻声道:&1dquo;我不想治。”
阮阮目光如水的看着她:&1dquo;为什么?”
&1dquo;我&he11ip;&he11ip;人世间无甚牵挂,只是欠我母亲良多,师父救我一命,我也并未报答。”
摇光身体不好,也没精力交朋友,平日接触的多是于睿、裴元和谷之岚这类的年长者,还是第一次和同龄人促膝长谈。
&1dquo;双目皆盲、经脉羸弱,最好的可能也不过是得以窥见天光,纵然天生剑骨,习武却不能除暴安良,延年益寿又有何用?”
她轻声道:&1dquo;人生在世,本该痛饮江湖快哉风,如我这般苟活于世,实在无。”
摇光的年纪并不比阮阮大多少,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不能久坐久站,不能大喜大悲,吃食饮水都要定量&he11ip;&he11ip;着实太苦了。
阮阮想了想,道:&1dquo;&he11ip;&he11ip;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众生皆苦,时逢安史之乱,乱世之中有些人为了活下去就已经很努力了。”
她起身去庭院中折了一朵花来,花蕊初绽、芬芳扑鼻,柔软的花瓣轻轻擦过了摇光的脸颊,小花萝柔声问她:&1dquo;香吗?”
摇光疑惑的点了下头:&1dquo;很好闻。”
小花萝把花朵放在她的手中:&1dquo;它是粉红色的,花蕊是淡黄色,根茎是绿色的。”
摇光用指尖拨了下花瓣,她的神色从容,尽管遗憾于自己的眼盲,却并不为此自卑:&1dquo;我瞧不见东西,也不识得颜色。”
&1dquo;那你不想看一看吗?粉红色的、浅绿色的、鹅黄色的&he11ip;&he11ip;还有大雨过后的彩虹。”
阮阮托着腮看她,轻声道:&1dquo;彩虹有七种颜色,很漂亮,但是只在大雨之后才会出现,裴师兄说,彩虹这样美好的东西还需要经过磨难才会降临,更何况是人呢?”
她拉起对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1dquo;绵绵,你摸摸看,我在微笑,我在难过,我在疑惑,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
摇光轻轻描摹她的轮廓,好像这样就能够记得小花萝是什么模样,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一笑:&1dquo;你的生活很有吗?”
扪心自问,你的生活很有吗?
阮阮想:我不喜欢医书,可我必须去学它。我想见裴师兄,可我必须要懂事。
我&he11ip;&he11ip;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可我始终是一个人,杏林门下弟子无数,裴师兄也有无数崇拜他的小花萝,我只是其中一个。
可即便如此,她在万花谷的生活也比许多人幸福,阮阮必须微笑着来接受它。
阮阮唇角的笑意不变,一点停顿都没有的答到:&1dquo;有,有话本和小鹿陪着我,又不用受到战火牵连,我已经很满足啦。”
摇光缓缓的点了下头:&1dquo;那很好。”
之后没过多久,摇光就被于真人接回卧室静养,她不能久坐久站,出来半日不到经脉问题再次恶化,又要将养上许久。
&1dquo;整日闷在屋子里,谁能受得了呀。”
秦风花萝道:&1dquo;不能久坐久站,不能大喜大悲,吃食饮水都要定量,活着也太过无,难怪小道长拒绝孙师父治眼睛了。”
阮阮有点紧张,连忙拉住八卦的小同门,询问道:&1dquo;摇光她还是不肯治眼睛?”
同门奇怪的摇了摇头,否认道:&1dquo;本来是这样的,不过这两日小道长又同意了。”
阮阮刚松了一口气,就被秦风花萝抱着肩膀晃了晃,小同门实际撒娇:&1dquo;不说这个啦,阮阮,我们今天换班好不好?我学了几个方子,有些问题要去向裴师兄讨教!你就替我去谷姐姐那里帮忙好不好?”
阮阮也很想见一见裴师兄,她都两个月没见到裴元了,可是同门又这样期待&he11ip;&he11ip;
她柔柔的应了一声:&1dquo;嗯,好呀。”
静室内,于睿为爱徒披上一件柔软保暖的外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1dquo;冷么?”
摇光摇了摇头,她眼睛上蒙了一层白布,几日治疗下来,周身竟然也带上了药物的清香,只是闻着和阮阮的不太相同。
小花萝敲了门,有些羡慕于睿和摇光的相处模式,裴元&he11ip;&he11ip;裴元顶多给她一个摸摸头,还要是她做好功课的时候才会有。
摇光眼睛不好,但却敏锐的闻到了阮阮身上的药草清香,疑惑的道:&1dquo;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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