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蝉传茶(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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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傩的脸上已经开始流汗了,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不确定该不该说,于是看向他留出来的座,现金蝉竟然还没过来,不觉有些心慌。于是吩咐众僧开始向前传茶。
旁边一个僧人便为阿傩打圆场,对镇元子说:“仙师问的都是极难的问题,肯定是因为地位太高,所以我们这些小僧才一时无法作答。不知仙师在天庭哪个仙宫?位居何职?”
镇元子摇摇头说:“这不是什么旷世难题,我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仙,我只不过是万寿山五庄观修炼的注世地仙,奉旨前来参加盂兰盆会罢了。”
众僧面面相觑,又问:“什么叫。。。注世地仙?”
镇元子回答:“注世地仙,就是虽有仙身,但不受天禄,在人间开山立派的道观中修炼养生的散仙。”
这一说,众僧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有些人认为,让一个“地仙”前来,是天庭把考察的事当儿戏,根本没把灵山放在眼里;也有人觉得找没有分位的地仙来可能只是走个过场;但基本都认为,佛祖他们现在已经是在天庭有品级身份的人了,难道还会被一个无官无品的“地仙”打小报告吗?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多时,声音竟越来越大,有些人甚至不觉把传到自己手边的茶直接喝掉了。
阿傩虽然想要阻止,但此时众僧们异常亢奋,根本听不进去。
镇元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因为注世地仙的身份而被这些僧人瞧不起是一回事,但这些人全然没有把玉帝的旨意放在眼里则就是另一回事了!
镇元子正打算拂袖离开,突然,犹如洪钟般的声音自厅门响起,一抹金色的光芒从门缝射入,和声音一同出现在堂室之内。
“如此喧哗,岂是我灵山待客之道?”
只一句话,众人纷纷止了音声,齐看向那声音的主人,齐道:“南无阿弥陀佛。”
镇元子看去,此子身长七尺有余,面若冠玉,唇若涂脂,颊若刀锋,眉若细柳,身耀金芒,双目微闭,衣似红玉,背似有翼。不禁暗道:“当真好形象!此子必金蝉矣!”
金蝉走到一个在僧人手边滞留的茶杯前,将茶杯拿起,恭敬的递给镇元子,俯身行了一礼:“慈悲,慈悲!小僧不知大仙远来,竟侃侃来迟,真是罪过,罪过。还望大仙能恕小僧慢待之过!”
镇元子接茶,慢饮一口,道:“无量寿佛。我不过区区一个无官无品的注世地仙,哪敢担大仙之称,你用‘镇元’来称呼我就可以了。”
金蝉笑:“观大仙的气相,就知道修炼之久不是我们能企及的;看大仙拿着敕书(来考验我们),就知道您的学识绝不是一般仙人能达到的。东土有道法说‘靠天近一些,离地就疏远了;靠地近一些,与天就生疏了。’天上虽然有灵力、有仙禄;地上却有万象,有众生。在地上修炼的难度远不是在天上能比拟的。舍去上天的机会,而选择在地上与众生一同修炼修养,这正是佛祖做的事啊!您既然做着与佛祖相同的事,这难道还不能令我们这一干佛子称您一声‘大仙’吗?”
听到金蝉拿自己与佛祖相比,镇元子十分高兴。
众僧听到镇元的修炼之法与佛祖相通,也全然没有了蔑视之色,纷纷对着镇元行礼,口道佛号。
虽然镇元内心笃定,但前番的失误让他仍有尴尬之色,于是向旁边的阿傩询问来者是谁。
阿傩再上前行礼,对镇元子说:“这位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蝉子,在寺外被人们称为‘佛子’的,大概只有他了。”于是退到下座,让金蝉和镇元子对谈。
金蝉又说:“我本是此届盂兰盆会的东道,因为仆从的事竟然耽搁了时间,幸好赶上与大仙相遇,才没错过这段机缘。”
镇元子疑惑道:“你们灵山还有仆从吗?”
金蝉笑:“非佛,非菩萨,非罗汉,非金刚,非比丘僧,非比丘尼。。。,除了这些,还能留在灵山的,除了仆从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了。”
原来那白毛鼠先前被触怒,一直心有芥蒂。此次听闻东土大仙来此,便闹着非要一看,金蝉屡次劝说无效,便只能使了个变化之法,将它藏在袖中一并带来,这才晚了。
金蝉正说着,金蝉衣袖里的白毛鼠不服,作势想要咬金蝉一口,金蝉下意识把手腕向后一缩,正露出个鼠头,让镇元子吃了一惊。
金蝉忙将袖子遮掩住,装作没事生的样子。
镇元子笑道:“佛子袖里有乾坤!”
金蝉笑:“不及大仙腹内乾坤矣!”
两人大笑,然后开始第二轮正式对答。
问:“何为道?”
答:“万物之生,生之万物;道之所以(一),以(一)之所道。”
问:“道佛所同若何?”
答:“道,勉力自修,奋力自持,得缘精进者近,无缘怠离者远。佛生慈悲,不忍舍之,以使不近者不至于苦。皆慈悲矣。”
问:“万物由何而来?”
答:“灵生因缘至,道起天地开。”
镇元子暗喜:好一个“灵生因缘至,道起天地开”!
便又问了几个问题,金蝉都一一作答,镇元子十分满意。便又与金蝉私下交谈,两人相谈甚欢。
金蝉便把盂兰盆会的事交给了阿傩尊者,自己带镇元子四处游览讲经,切磋佛道法门,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七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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