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论悉诺卷 香梨之路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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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论悉诺卷香梨之路(4)
队伍即将走出荒原,快要到达新的水源地——楚玛尔河畔的野马驿站。没人欢呼雀跃。大家还沉浸在对摩诃衍法术的揭秘中。这几天,每个人都软磨硬泡,纠缠过这位佛僧。甚至有人手持兵器,扮演强盗,“逼供”。我统计一下,他们总共上演了七十二种办法,都是徒劳。我的好奇心忐忑不安,也想知道谜底。愿望越来越强烈。离开寸草不生的荒原,见到湖泊或溪流,大家很快就像丢掉梦那样将摩诃衍法术遗忘。这时,野马又想驰骋,撒欢。我不高兴,使尽臂力,拉住缰绳。野马暗暗给力挣扎。缰绳绷直,咯咯作响。野马很有素质,不急不躁,中规中矩。较量进行得非常儒雅,似乎是一场表演秀。我敏锐地扫视四周,多数人各怀心思,只有摩诃衍注意到我与野马较劲。他流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犹如黑夜遭遇闪电,我的心地变得明亮,犹如荒原受到河水滋润,身体释放解散。接下来,很可能野马会突然拔地而起,同时恶狠狠地一甩头,将我抛到半空,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坠落,摔成肉饼。很奇怪,野马没有这样做。它瞬间恢复平静。缰绳松弛,悠闲晃荡。但野马非野马。
摩诃衍策马跑过来,天真地笑笑,说换换马走一程,如何?我情不自禁,点点头。
他骑火红色回鹘野马,我骑漆黑色敦煌野马。我们并排而行,到野马驿站。这里滞留着许多使团和商队,时间最久的达到两年零四个月又十一天,最短的也有三四个月。让他们无限期滞留的根本原因,是彼此觉对方竟然是朋友、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母亲部落亲族、参加过某场战争的盟友、父辈曾经共同迎接过寂护法师等等,于是,在河边扎营,喝酒、唱歌、闲聊。供给消耗完,就派人返回部落驮运,或者直接从商队购买。
队伍刚到,热情的陌生人便哇哇大叫着围过来,问这问那。很快,双方扯上关系,席地而坐,烧水泡茶,喝酒。酒的品种非常丰富,令我心动。我想喝酒,但不愿与任何人交流。我始终与摩诃衍在一个帐篷。有陌生人来,我装成哑巴,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出声。
罗克珊娜每天三次来向摩诃衍哭诉“大法师啊,尚塔藏、论三摩等人成天醉得东倒西歪,好像忘了此行目的。小虎皮、小黄铜和几位陌生人不分昼夜,到我帐篷外喝酒,唱歌,跳舞,不得片刻清静。我的功课无法进行,每次眼睛望着佛画,手里捧着《金刚经》,内心却如同野马,收拢不得。我异常焦虑,不知道该怎么办。哟,你听,他们唱到这里来了!”
小虎皮在帐篷外高唱“完成此次使命,我就升任吐蕃西道节度使,佩戴银鱼符,总领西域全境,啊啦啦啦毛,总领西域!啊啦啦啦毛,西域的酒类丰富,堪比仙界!嫁给我的女人不但拥有牧场、果园、葡萄园,还会有很多酒坊!”
小黄铜唱道“我是默默无闻的捉笔舍人,我成不了河西观察判官、散朝大夫、殿中侍御史,也回不到遥远的、有打麦场的故乡,我的生活全部内容就是随风飘荡,无限绵长!”
摩诃衍不动声色,念经。罗克珊娜苦恼地捂住耳朵。
我劝慰她“放心,就算这是一群野兽,我也有把握赶到逻娑。”
罗克珊娜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继续开导“这些壮汉走了多日在‘奔疾道’上行走多日,心情苦闷至极,需要释放。放心吧,七天后,情况会好转起来。”
罗克珊娜惊讶地问“什么是‘奔疾道’?”
我解释,这是从楚玛河畔到敦煌的道路名称。
罗克珊娜低头沉思一阵,说这个名字不好,改为“香梨之路”吧。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此次旅途第一次畅笑。笑了很久。这条路,或者类似的路铺满希望、绝望、悲伤、死亡和尸骨,常常勾起我太多记忆。很多将士终其一生在这种路上来来往往,无休无止。可这位新嫁娘却执着于路的名字。
罗克珊娜天真地问“亲,你笑什么呀?”
我灵机一动,说你给张谦逸的倾诉那些话,我全听到了。
罗克珊娜妩媚地笑了很久,抬起头“你真会想象,我对着内心说,你怎么可能听见?”
之后,她像一片柔软华丽丝绸,飘出帐篷。又像一朵彩云,迷失在花丛。
摩诃衍仍旧专注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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