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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光苦笑摇头,又朝殷错道:“相较西北边关与河西诸镇而言,南疆自然是不足为虑。眼下荡平反贼,中原既安,这腹心之患便是攘外。白狄鞑子野心勃勃,边关十九城这些年来战事不休,鞑子滋扰生事,边关百姓更是难捱。”
殷错心下一凛,说道:“是,眼下我朝大患当是北边的戎狄鞑子,倘若河西战事不利,关东、关中也是危矣。”
谢令光道:“西北原本有龙勒、玄戈、天威、天玑四军驻守,这四军中铁骑极多,乃是我大楚最为精锐的边军,但自西北十九城失守这四军便退居河西、关中一带,府军的军田供给尽皆大不如前,朝廷近来粮饷也少,故而骑兵减员极多,再加上先前反贼殷铎勾结岐州道与邠州道两军,骑兵折损更多,这样一来,边军更是元气大伤,远及不上鞑子的骑兵配比,战力愈弱,又岂能教人不心焦?”
殷错默然点头,心中又想:“如今边军战力之所以大不如前,骑兵配比少只是其一,其二也是与武宗改制大有干系。”
当年武宗皇帝殷峪唯恐军权旁落于强藩,故而便撤去了大楚旧例的“宗王出镇”之制,改制后先将各藩的军屯收为国库,没入官仓,战时粮饷由州牧郡守调派,这样一来粮饷虚耗克扣与转输艰辛自然大大增加,其次武宗又令枢密院外遣将领统帅,大半都由皇帝自己亲理戎政,以致“动民兴军皆须手诏施行,唯边隅外警及奸衅内变、变起卒者不在此例”,但边镇诸兵却也因此难以相协,毕竟他们出兵兴军须听命枢密院调遣军令,有又及应变?若非如此,以当年边关十九城兵力之盛,也不至于沦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此番种种殷错与谢令光均是心下了然,此时虽然并未诉诸于口,但二人心中所想却是别无二致。
谢令光看向殷错,说道:“陛下与我商议良久,思来想去,要破此僵局,无非便是‘募兵补屯卒’与‘劲兵重地官健’这两句话而已。”
殷错微微沉吟,说道:“能将朝廷起征改为各镇募兵自然是好,各军镇平日屯田养兵丁,朝廷府库也不必虚耗太多,且调兵遣将也当能应变及时。”
谢令光说道:“不错,因此陛下与我的意思,都是要你去河西做兵马使,掌管兵事。”
殷错闻言微感惊异,但转念一想,却也明了谢令光为何有此之言。
其时武宗驾崩,殷镇登基皇权不稳,兼之边关失守,齐王殷铎作乱,各地府军将帅不乏有与监军狼狈为奸、各执兵柄之辈,他们拥旄握兵,隐然便有与把持中央的门阀士族分庭抗礼之势,其中尤以河西、关中为盛。
但河西、关中这两地府军中的将领又多为广成王府的旧部,与广成王府颇有渊源,不是出身广成王夫妇麾下的亲兵营,便是经由过广成王夫妇的提拔,譬如眼下河西军中素有威名的悍将霍筠便是广成王世子殷铮的妻舅。
这两地府军将领对广成王府颇为尊崇,与朝廷却并不如何对付,故而殷镇与谢令光虽然有心放权于军镇,却委实信不过由这些个河西诸将擅权,相较而言,殷错既出身广成王府,又先前在西北诸军中并无根基,因此于帝后而言,由他掌机要显然是更便于驱策。
殷错想明此节,立时便道:“臣弟愿为陛下与娘娘分忧尽忠。”
两人言罢,殷错便恭送皇后太子回宫,自己则折回皇帝在京中赏赐的府邸之中继续养伤。
他回府之后,实则却也并不安生养伤,太子殷赦一得闲了便要悄悄跑来殷错府上,原来却是他与狄获相熟后两人颇为投缘,故而时常要在一处。殷错也并不劝阻,反倒纵着这两个半大少年四下上房揭瓦地瞎胡闹,没过几日,薛牧野便烦不胜烦,将狄获赶去了东宫,免得他在这里成日吵吵嚷嚷,扰人清净,殷错则又被薛牧野揪了尚药局敷药,一问之下,才知是薛牧野找来了几味药材,专程给他治脸上的伤。
原来殷错身上伤处虽好得七七八八,却又忍不住成日扒着自己那张脸对镜自怜,听得薛牧野烦不胜烦,只得答允了替他寻药治伤。
薛牧野师从戚玉珩,于天山派武功固然知悉,医术也是极为精通,兼之他回到南疆后经蛇王教前任教主点拨,毒术上造诣也是不凡,替殷错治这点小伤自然不过是举手之劳,只可惜殷错当日江陵一役确是受伤不轻,虽然在薛牧野用药之下,脸上伤痕逐渐愈合,燎疱尽去,长出的肉若不细看也并不易察觉,远比他初受伤时那副骇人尊容要好得许多,但脸上那道刀痕终归是难以遮掩,总归不再是原先少年子弟娇生惯养、不经风霜的玉面儿郎模样,反倒多了几分凶相。
殷错向来对自己相貌颇为自负,初时难免心中略有怅然之感,但其后被狄获成日阿谀,大加称赞他脸上留疤更增男子气概,只得是一哂作罢。
不日,文华殿、政事堂诸朝臣与皇帝殷镇终究还是心生“尺枉寻直”之念,最终仍旧是撤去了南疆宣抚司,任由南疆以属国自居,封宓苴末代国君之孙久崖为宓苴王兼任南疆兵马使治南疆。
殷错与狄获闻言都是颇为欣然,向薛牧野贺喜。
薛牧野复国业成,除却宽慰外,却又莫名生出几分颓唐之感,他的一众部下向殷错与狄获辞行,返还南疆,薛牧野却并不与他们同行,宓苴王命人传信至殷错府上邀薛牧野出山回南疆辅佐自己,薛牧野也只作不知,成日在殷错府上与一众门客饮酒弹琴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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